温以安翻箱倒柜好半天,才在柜子最深处找到了户口本。
她把东西整理好,又看了一眼手机。
公孙衍给她发了消息。
【妻上早些休息,明早八点,我来寝室楼下接你。】
然后还发了一个小兔子的表情包。
温以安就喜欢他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,当场回了一个飞吻。
结果公孙衍很认真地问她,【你是在亲小兔子还是我?】
温以安说:【你不就是小兔子?】
公孙衍又发了个小兔子躲在角落的表情包。
【你我尚未成婚,妻上不可如此放浪。】
【偏要偏要~】
温以安憋着笑给他发了这样一句话,【就要亲就要亲,实在不行你报警吧。】
好一会儿,公孙衍才回复她,【那请妻上莫要声张,悄悄地亲就好了。】
【阿衍不想婚前失了清白。】
温以安被逗得不可开支,连续给他发了好几个亲吻才关掉手机,继续收拾东西。
明日要领证,她看了眼衣柜,没有很合适的衣服。
小白花过得清贫,衣柜里就几件衣服,都不太适合拍照。
正在纠结穿哪件衣服的时候,公孙衍又给她发消息了。
【在下备了几套服装,明日会有化妆师为妻上补妆,妻上不用操心,只需带上证件即可。】
太贴心了!
温以安放下心来,好好地睡了一觉。
第二天她早早地起了床,沈凝一脸幽怨地看着她,“以安,你确定要跟他结婚吗?你还那么年轻,别着急吊死在一棵树上啊。”
温以安笑而不语,轻轻的抱了她一下,才说: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不可不听。”
沈凝欲言又止,吸吸鼻子,“好吧,反正他要是敢欺负你,我就打扁他!”
温以安跟她告别,到了楼下,果真见到公孙衍立在楼下,风姿绰约,侧脸冷清清的,长卷的眼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层不浅的阴影,身着白衣黑裤,简简单单,清贵出尘。
“阿衍!”温以安笑着走到他身边,“来得这么早?”
公孙衍不太好意思似的移开眼,“我也才到。”
可他分明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。
温以安跟着他出了学校,在校门口见到了一辆黑色迈巴赫。公孙衍给她打开车门,弯眼笑道:“车上有三套服装,还请妻上挑选。等我们到了化妆间再换衣服。”
化妆,换衣,做造型,拍照。
照片也是加急的,当场拍当场就开始精修。
但是他们两个的脸都是一等一的好看,根本不需要修,只需要简单的修复一下画质就行了。
到了民政局,填表格,交照片,当天下午三点,两个人就捧着两个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了。
结婚就是这么简单。
尤其是在男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,只需要露个面就解决了。
然而两个人领完证的第一件事,就是迅速通知公孙衍的母族,然后等着那笔嫁妆到手。
期间公孙衍接了一个电话,似乎是他族中之人,在教导他要守夫德。他低眉顺眼的,很温顺地念着族规,“遵三从,未嫁从母、出嫁从妻、妻死从子。遵四德,夫德、夫言、夫容、夫功……婚期未定,不可放纵,守清白,违者废其筋骨后逐出公孙一氏……”
族规很长,他对着电话慢吞吞地背了半个小时,对面才放过他。
他的表现很好,他族中之人很快就把那笔钱打过来了。
包括今天这辆迈巴赫,都是他的嫁妆。
结个婚直接发大财。
温以安看着他长长的一连串嫁妆清单,眼睛都看直了,“你说你在族中不受宠?”
公孙衍点头。
“不受宠嫁妆有现金两百万,房产五套,商铺五套,豪车三辆?!”
“妻上家中显赫,不论阿衍是否受宠,嫁妆都不能少,要配得上妻上才行。”
“那,那我给的彩礼是多少啊?”温以安期期艾艾地说。
公孙衍微微蹙了下眉,“好像是……一千八百八十八万?彩礼由我母族全权负责,我并不了解。”
“……”
温以安被吓得差点晕过去。
难怪嫁妆这么丰厚!
敢情她家里也给了不少啊!
她缓过神,看着公孙衍俊秀的脸,迟疑地问:“那我们以后……怎么相处?”
公孙衍在学校是老师,她是学生,两个人谈恋爱貌似不太好。
她这样问,只是想问公孙衍是否要公布婚讯,然而公孙衍误会了她的意思,垂下眼说:“一切都听妻上安排。阿衍也可以辞去工作,相妻教子,绝不抛头露面丢了妻上的脸。”
温以安一愣,“什么东西?”
她这才反应过来,在公孙衍他们家,男人是不能在外露面的,就像古代女子,极其封建。
她无奈地扶额道:“你不用为了我就断了你自己的社交,虽然你们家族,的确是女尊,对你们男生不太友好。但是我这个人比较正常,从小接受的观念也是男女平等,所以你只需要正常生活就好。”
公孙衍有些犹豫,“可是此般有违族规……”
“什么族规?别搞那些封建礼教,你就是你,不是谁的依附品。你虽然是我老公,但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。人人都是由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来,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?在我面前,你和我是平等的。”温以安顿了一顿,又笑眯眯地说,“当然了,如果你能把家务活包了,我会很感激你的。”
公孙衍眸光闪动,微一垂眸,起身朝她微微行礼,“旦逢良辰,顺颂时宜,阿衍能遇见妻上,已是人间上上签。”
他的样貌生得清冷隽秀,一言一行,极有教养。
黑发稍长,半遮眉目。
倘若不知,定然会以为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。
温以安笑,“虽说我们这次是为了钱结婚的,但我很喜欢你,如果你愿意,我们就试一试?”
公孙衍低笑一声,坐到她身侧,神色认真,“阿衍愿不辞青山,相随与共。”
晚些时候公孙衍交给了她一张卡,她拿到钱的那一刻,热泪盈眶。
公孙衍始终跟她保持着就距离,不会太亲近,也不会太疏远。
两个人结了婚,除了多了一大笔横财,并没有任何的改变。
婚事也没有声张,在学校见了面也最多就是点个头,偶尔会一起吃个饭。
温以安对于结婚这事没有多大触感,她本身就是为了钱才结婚的,公孙衍别来烦她也算好事。
她初来乍到,对于这个世界还不算熟悉。
那个地下拍卖场,她还没有找到混进去的门道。
她倒是知道地点,毕竟系统里面有备份,她随时可以查看原文,找到了地点。
她提前去踩了一次点,却被人拦下来了,问她要什么邀请函。
她根本就没有。
思来想去,她又找到公孙衍,问他是否有方法。公孙衍看她一眼,轻声道:“妻上乃是温家大小姐,怎么会有不知趣的人拦着你呢?”
妈的,可她不能用温家大小姐的身份啊!
小白花好不容易才和家里断了关系,她怎么敢随意回家?
见她面露难色,公孙衍舒展开眉目,语调依旧是温柔的,“阿衍在京城中尚且有几个朋友,稍后便去寻他们,定能为妻上求得邀请函。”
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,温以安彷佛看见了他脸上写着三个字:工具人。
这个角色是系统额外添加的,原文中并不存在。
所以他不会受到剧情影响,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方便温以安行事。
最开始他要负责教温以安金融知识,让温以安快速融入校园;随后又要给温以安送钱,保证她有足够的钱拍下阿鱼;现在,他还要想方设法地搞来邀请函,只为了她能进入地下拍卖场。
温以安感动得都快哭了,这真是一个至善至美的工具人啊!
她握住公孙衍的手,使劲地摇晃,“同志你辛苦了!你太敬业了!”
公孙衍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,脸颊微红,但两个人已经成亲,他也没有躲闪的理由,就抿着唇笑起来,“能为妻上做事是阿衍的荣幸。”
次日公孙衍果真给了她一封邀请函,黑底金边,烫金字体,看上去华丽至极。
入场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八点。
温以安拿到邀请函,就准备离开,她要立刻赶到地下拍卖场才行。
公孙衍却身形一晃,他很高,身形挺拔,要低头看人,“地下拍卖场鱼龙混杂,妻上独自一人前往,恐有不妥。”
温以安抬起眼,“你想跟我一起去?”
公孙衍矜持地点点脑袋。
“你对那里很熟悉?”温以安探究的看着他,笑意不明,“我以为阿衍以前会是足不出户的那种,没想到还对这种地方有了解。”
虽然公孙衍是系统安排的工具人,但是工具人也可能有异心。
更何况,这个角色原文中没有任何记载,万一他也是男主那边的人,潜伏在她身边就惨了。
她不得不防。
公孙衍解释道:“知道妻上想去地下拍卖场,阿衍提前了解过此次拍卖场的流程以及拍卖品,想来是能帮上忙的。”
他微微一歪头,很是不解,“妻上不信我?”
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,温以安顿时色欲熏心,也顾不得什么阴谋阳谋了,连连点头,“好好好,那就带你一起去。”
说完她又后悔了。
她这个颜狗的属性还是没改掉。
一遇到帅哥美女她就想吹口哨,当场化身狼人,理智全无。
温以安肠子都快悔青了,而公孙衍则笑眯眯地收拾好东西,就带着她上了车。看着他勤勤恳恳干活的模样,温以安也说不出口让他回去。
毕竟这票和钱都是他给的。
到了拍卖场,温以安把邀请函交给了侍从,绕过层层阶梯,才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下拍卖场。
场地很黑,光线昏暗,影影绰绰地能看见有人在走动。
拍卖还没开始,现在是入场环节。
这个地下拍卖场规模极大,虽然身处地下,却巧妙地建造了两层。
她根据邀请函的指示,身居高处,坐在二楼露台,身边还有人侍奉。
拍卖场的位置分为两部分,一部分是一楼拍卖场,与拍卖台其高,坐的都是身份稍低一级的人。
而二楼则是独立包厢,只有手持特殊邀请函的人才可入内。
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公孙衍,这人还在一旁给她剥桔子,眉眼低垂,温顺至极。
这家伙居然能搞到特殊邀请函……
是依靠家族的力量吗?
“妻上?”公孙衍忽然抬头了,眼眸弯弯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温以安暂且把这事放下,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路清辞。
他也来了。
可是女主并没有给他黑卡,他资金不够,也没有靠送礼物混进上流社会,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拍卖场?
温以安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,眸色危险地盯着他。
路清辞去的是一楼,坐在中后的位置。
没想到他还是来了。
原文中提过,他拿到黑卡以后,疯狂地给几个权贵家的小公子送名贵礼物。其中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去赌博欠了债,不敢告诉家里人,路清辞就用黑卡帮他还了债。
而那个人就把路清辞当作了好兄弟,也给了他邀请函,让他进入了地下拍卖场。
如今路清辞根本没有能力替那人还债,他是怎么混进来的?
温以安脸色沉下去,她太小瞧剧情的力量了,剧情不仅可以控制角色的行为举止,也会为了贴合原著而强行添加金手指。
看来男主这几天有了别的机遇。
她脸色难看,公孙衍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,很快就看见了路清辞。
他知道温以安和路清辞曾经在一起过,还在担心妻上会对前男友念念不忘。如今看到温以安的神情,他就放下心来了。
“阿衍。”温以安突然叫他。
公孙衍应道:“嗯?”
温以安手指缓慢地敲着桌子,思索片刻,才慢慢开口,“倘若今日把你的嫁妆用完了,你可会生气?”
“不会。”公孙衍剥好了橘子,细白的手指取下一瓣橘肉,递到她唇边,眸色清幽,“既然已经嫁给了你,那笔钱便由你处理。”
“倘若把你的房啊车啊全部抵押了呢?”
“我可以住教师宿舍。”
温以安笑着摇头,“你要是这样说,我可就不客气了啊。”
她有预感,阿鱼的成交价不会是五十万。
恐怕,会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。
她已经准备好破产了。